郑家父子兵 街头打镴人
郑中琅(右)、郑英行叔侄。
郑新给酒壶雕花。
白鹤顶烛
双狮嬉珠
打镴器,旧称锡艺,这种民间手工艺有着数百年历史,它在老底子三百六十行中,算是一门枯燥、从业人员不多且技术性较强的行当。
镴,又叫“锡镴”或“白镴”,是锡与铅的合金。这种合金既可以打制耐用的镴制品,也可以用来焊接金属器物。镴器的种类较多,有镴酒壶、镴烛台、镴香炉、镴茶叶罐、镴花瓶、镴果盆等。镴制品外表发亮,白度佳,柔韧度好,经久耐用。在台州,镴器多用于婚丧嫁娶、祭祀、家用、送礼等。
改革开放后,许多手工制作的生产方式改为机械化了,金属类的制品大都采用工业流水线生产,再加上老一代的打镴师傅皆已年老体弱,熟谙此技艺的中青年凤毛麟角,以此谋生的更是屈指可数。
而在温岭市泽国镇下郑村,有一个打镴世家,如今郑中琅、郑英行叔侄两家四人,依然以打镴为生。
学艺三年出师
今年69岁的郑中琅自幼丧母,12岁丧父,是村里的孤儿。为继承祖辈锡艺,每到农闲时节,郑中琅就拜伯父为师,挑着打镴担子,到各地打镴。
那时的郑中琅年少,个子不高。打镴的担子有30多公斤,装有打镴工具、模具、锡条、日常用品等。他挑着担子沿路行走,常常被磨得肩肿,走得脚痛。遇上刮风下雨,天寒地冻,更是苦不堪言。
郑中琅聊起跟师傅学艺的往事。平日,和师傅一起吃饭,要有规矩,桌上的菜蔬不能先吃,要吃师傅已吃过的菜。师傅吃完第一碗饭,要马上给师傅盛饭。一餐饭,他要早点吃好,等师傅吃好饭后,才离开桌位。就这样,他整整熬了3个年头,终于出师,独立行担打镴。
打镴几十年,郑中琅已成为远近闻名的打镴师傅。当年与郑中琅同辈、也学打镴的郑家人,大都改行,只有小他5岁的侄子郑英行,一直与他一起到各地打镴。近的,他们到过台州市内的黄岩、路桥、三门、仙居;远的,到过宁波、舟山,乃至四川等地。
郑中琅介绍,他们的镴制品都是纯手工制作,制作一件镴器须经过制模、熔锡、浇铸、剪裁、焊接、打磨、抛光、雕花等10多道工序。每一道工序都很用心,花功夫,做出来的镴器工艺精巧,花纹细致,还刻上双喜字、鸳鸯戏水、麒麟戏球、喜鹊含梅等栩栩如生的图案。郑中琅说,他最擅长制作白鹤顶烛、镴茶叶罐等。
家人抱团谋生
前几日,笔者慕名来到泽国镇下郑村采访时,郑家打镴的四人正在做工。
33岁的郑松,是郑中琅的儿子。他当过兵,22岁复员后,就回到老家,跟父亲学打镴器。与他的父亲差不多,他用了3年左右时间,就将祖传的技艺一一掌握。郑松说,打镴不需要绝技,只要肯下功夫,不断练习,就能掌握基本技艺。但要做好出新,还是要在雕花、焊接、抛光、制模等工序上花心思,下苦功。
相比郑松对打镴的坚定投入,郑英行的儿子、“90后”的郑新高中毕业后,并没有马上加入家族的打镴团队。他选择离家做买卖,但生意不好做,收入不稳定,在外闯荡了仅一年,他就回到家,学起打镴手艺。他进步很快,尤其在难掌握的雕花技艺上,学有所得,而且不拘泥于前辈的框子,擅动脑筋。比如茶壶上的雕花,传统上多为龙凤,而郑新则把梅兰竹菊、花鸟鱼虫等雕刻上去,多了雅致、生活的味道,深得买家的喜爱。
郑松告诉笔者,他们在镴器的花样上不断推陈出新,越做越好看,现在有几十种样式,顾客还可以自选花样。他们以销定产,大多做上门生意,也有客户与他们事先联系好,他们上门打镴,甚至有外地客户慕名找来。去年,一家温州企业特地找到他家,订制了一批茶叶罐。一年中,除了最热的两个月结婚的人少,需求不多外,其余时间他们都在忙。
如今的郑家两对父子打镴团队,每天忙忙碌碌,开开心心,共同守护着祖传的打镴手艺。郑松坦言,这门手艺做起来枯燥,不会赚到大钱,但市场需求稳定,不用刻意推销,生活做工自由,收入也可以的。
锡艺载入民间《洞房经》
镴器具有很好的杀菌、净化、保鲜效用。中药店用镴瓶放置中药,既无毒又久不潮湿。镴壶夏天盛放开水,喝起来凉口还有点甜味。用镴打的煮酒的酒海、酒盘肠等器具,具有其他材料不可替代的特殊功能。因而,镴器享有“盛水水清甜,盛酒酒香醇,储茶味不变,插花花长久”的美誉。
过去,结婚送洞房是民间的一项习俗。送洞房要念《洞房经》,而《洞房经》里就有关于打镴的语句:
打镴师傅手艺高,打起镴壶七寸高,
明年生个小宝宝,定是得中状元郎。
镴壶龙凤两边分,日进金来夜进银,
新乌娘生儿掌千金,荣华富贵度光阴。
锡艺文化还被编成谜语:
四尺石板浪荡平,浪荡平里一根绳。
口喝白滚汤,肚里结霜冰。(谜底:打镴)
来源:台州日报
页:
[1]